在明楼的记忆里,阿诚很少哭,明楼见到的也就两次。
第一次,是明楼在一次任务中被垂死挣扎的敌人用匕首刺中,那时阿诚刚参加工作,疯了一样把那人打成蜂窝,他看到阿诚的眼泪跟他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一样,落进他眼中,疼进心间。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傻子——”
明楼叹一声,手伸过去拉起他,“今天晚上76号在海军俱乐部举办舞会,意在加强日本人和我们新政府之间的合作,也算提前庆祝和平大会的圆满召开,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这样的状态……不然,今晚给你放个假,你好好休息休息?”
“和平共建新上海舞会”是南田洋子授意76号举办的,早在上个星期阿诚就从明楼的行程安排表上知道了,必定是妖魔鬼怪集体亮相,让明楼孤身一人和他们周旋,阿诚是绝对不肯的。闻言忙摇头,眼里噙的泪一下滚了出来,阿诚慌了,生怕明楼真给他放假,抬手抹泪,明楼的手帕已伸过来。
“不仅是汪曼春,还有南田洋子,今晚要跟她有实质性的接触,你确定没问题?”
“我可以。”
“说服南田洋子终止汪曼春的“钓鱼计划”?”
“我可以。”
“那好,一会你去一趟珠宝店,给汪曼春准备一份礼物。今天我对她的敲打对她而言是个打击,总要安抚一下。”
“大哥想送什么?”
明楼张开手,让阿诚给他穿上外套,边说:“你做主就好。晚上你早点去,给她定定心。南田洋子的离间计汪曼春一定脱不了干系,那么今晚我们就将计就计,把你我之间不信任这出戏好好给她们演一演。”
“南田洋子不是一般人,我担心她不会信任我。”
“信任是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你不要太着急,到时见机行事。”
明楼整理好衣服,看向他,“还有什么问题?”
阿诚欲言又止,最后说:“没什么,晚上回去再说吧。”
给汪曼春选礼物颇费心思。戒指是不能送的,普通的显不出明楼的用心,好点的价格昂贵,阿诚挑挑选选,最后选了条珍珠项链。
结账的时候有点心疼,又没办法,有些钱不是他想省就能省的。
老板毕恭毕敬送阿诚出门,笑着打哈哈,“慢走明先生,下次有新货我再托伙计到府上通知您。”
他以为阿诚是买来讨相好欢心的。
阿诚不置可否,只是上车后就把精心包装的礼盒随手一放,心说:我大哥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汪曼春很高兴,不知道是礼物挑的好,还是为明楼的贴心。
“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吧?”
“先生说过,再华丽的饰品,衬您也不为过。”
没有人不喜欢听赞美,尤其是来自明楼的心声,汪曼春很受用。
“那我就收下了。”
阿诚绅士的帮她戴上,和今天的白色晚礼服、头饰搭配,相得益彰。汪曼春对镜细端详,越看越喜欢,禁不住喜上眉梢。
阿诚默默站在一边,心里头暗暗的想:是我的话,只要是大哥送的,就算只是一颗玻璃珠子,我也会很高兴的……
想着,自己都害臊起来,脸不由的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