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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新浪科技 张俊
联想董事长杨元庆，或许是个言不由衷的人。
在不久前的联想财报业绩沟通会上，他着重强调了“计划未来3年追加70亿元加码AI研发”。此前他也明确表态：“未来3年，招聘1.2万人的长期承诺不变”。
重视研发、广纳人才……两大“标签”加持，让这家老牌巨头听起来闯劲十足。
不过事实却相反。在联想近期发布的财报中显示：研发费用从去年同期的5.11亿美元下降至了4.51亿美元；而其砍掉业务线批量裁员的消息也已诸见报端，且人数累计达到了千人。
联想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2023/24财年第一季业绩报告中，透露了它的惨状。
该季度，联想的营收下滑24%，净利润暴跌66%，这已经是其连续三个财季营收和净利润双双下滑。
业绩惨淡背后，主要的原因就是PC、平板和手机组成的智能设备业务集团的业绩下滑拖累。今年第二季度，联想PC出货量同比大跌了18.4%，市场份额也险些被惠普赶超。
更不容乐观的是，被联想视为转型重要方向之一的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该财季营收也罕见下滑8%，并且由盈利转为亏损6000万美元。
营收净利双双下滑 裁员、降研发费用省钱
近日联想集团公告，2023/24财年第一财季营业收入为129亿美元，同比下降24%，扣除汇率影响后下降22%；而净利润大幅下降66%，至1.77亿美元。
分区域来看，联想集团在多个市场的收入全线下滑。美洲收入同比下降21%，亚太区（不包括中国）收入下降17%，欧洲/中东/非洲的收入下降28.7%，中国地区收入下降最严重，高达近29%，主要由于个人电脑及基础设施业务需求放缓所致。
在多个区域收入下滑之下，联想本财季的业绩自然不会好看。
而值得注意的是，联想集团的营收和净利润已经连续三个财季下滑，形势并不乐观。
联想也在进行降本增效。财报显示，期内经营费用较去年同期减少11%，多个领域的支出因费用优化而减少，包括6000万美元广告及宣传费用，4500万美元与研发相关的实验室测试、服务和供应费用以及其他费用。
为了省钱，本就被质疑研发投入不足的联想，本财季的研发费用甚至都从去年同期的5.11亿美元下降到了4.51亿美元。
但这并没有带来预期的效果。在运营费用降低11%的同时，集团收入下降24%，幅度超出预期，导致费用占收入比率较高，这也让联想的净利润大幅下降。
裁员也是联想降本增效的方式之一。
今年3月，在社交平台上，一位认证为联想员工的人士发文称，3月20日，联想集团正式通知，联想自有手机品牌拯救者手机业务全线裁撤，下至新人，上至B10，几无幸免。据该人士透露，后续联想将仅保留当年29亿美元收购的摩托罗拉移动业务。
而裁员的不只是拯救者手机业务。今年5月，联想表示，在2023年1-3月期间，由于PC市场不景气，该公司裁员了约5%。根据联想2022年11月发布的中期报告，截至2022年9月底，该集团全球员工数量约为8.2万人，按照这个数字，裁员5%意味着减少4100人。
创新不足 PC大本营危险
分业务来看，对业绩拖累最大的是公司核心业务——由个人电脑、平板电脑、智能手机及其他智能设备业务组成的智能设备业务集团。其收入同比下降28%至102.6亿美元，期内的经营溢利下降39%至6.5亿美元，去年同期则超过10亿美元。
另外，由于全行业一起清理库存带来的竞争压力，联想智能设备业务集团该财季的利润率同比下降116个基点至6.3%。
在业绩沟通会上，联想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杨元庆解释称，PC上一季度继续在消化库存，另外平均售价比预期要低，主要是受到零部件降价较多的影响，另外市场竞争加剧，也反映在售价中，对营业额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他还认为，个人电脑渠道库存消化已经接近尾声，联想PC业务下半财年有望触底反弹。不过，市场能否如他希望的那样走向复苏，还未可知。
但从PC行业的大环境来看，并不像杨元庆预期的那样乐观。
根据IDC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受全球宏观经济逆风、消费类和企业需求疲软，以及IT预算从设备采购转向了其他领域的影响， 2023年第二季度全球个人电脑（PC）出货量达6160万台，同比下滑了13.4%，这已是连续六个季度同比下滑。
具体来看，联想二季度出货量为1420万台，排名第一，但出货量同比下滑了18.4%，市场份额降至了23.1%；惠普则以1340万台出货量排名第二，同比小幅下滑0.8%，市场份额升至21.8%。惠普与联想的市场份额差距正在缩小。
而在国内市场，联想也面临着劲敌。
从国内市场来看，Canalys发布的2023年一季度中国PC市场出货量数据显示，2023年一季度，中国市场个人电脑总销量为887万台，同比下滑23.8%。其中联想出货量同比下滑24.1%。
几大主流PC厂商中只有华为实现了34.1%的正增长，占据了10.7%的市场份额，成为中国市场第二大PC厂商。
在2016年进入PC市场时，华为终端BG CEO余承东就对外表示，华为进入这一领域意在为消费者带来更好的用户体验，以及更多的创新。他强调，华为从不轻易进入一个新的领域，但既然做了就要持之以恒地做下去，并且做到第一。
而更让联想焦虑的是，还有越来越多的手机厂商正在跨界进入PC行业，比如小米、荣耀、realme等。
实际上，在行业低迷之下，PC市场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虽然行业老大联想的表现并不好，但苹果以及华为还是取得了逆势增长，两家依靠的还是在PC这个老赛道上不断创新。
以苹果为例，其推出了M1、M2多款自研芯片，逐渐替换了苹果电脑中的英特尔芯片，并且实现了性能提升、续航增强，摆脱了挤牙膏式的产品更新。
华为则是走生态创新路线，增强PC与手机、平板等产品的应用生态协同，以提升办公效率，以及多场景的使用体验。
反观联想，多年来在PC上的创新则乏善可陈，甚至在质量上也越来越被用户诟病。
在黑猫投诉【投诉入口】上，联想硬件产品的投诉量高达7124件，其中不少关于PC质量问题的投诉。比如一位用户反馈，其购买的小新Pro 13锐龙版2019款，在一次办公中突然黑屏，维修检测为CPU虚焊。并且网上有大量用户反馈此问题，为联想小新系列通病。
还有用户表示，其购买的联想小新Air15 2021版也频频出现问题，先是充电器莫名其妙充不上电，后又右下角屏幕和转轴裂开。“要维修只能自费，这明显是质量问题，设计有缺陷，为什么要消费者背锅！”
转型不利？第二曲线遇挫
尽管联想集团目前还是全球最大的PC厂商，但其近些年一直在尝试转型，以摆脱增长困境以及外界的印象。
2017年，联想集团执行副总裁兼中国区总裁刘军回归联想，提出以智能化为方向的转型战略，并开启以客户为中心转型和3S转型两大转型。即从产品为中心转向以客户为中心，从PC拓展到3S业务，构建发展的第二增长引擎。
这个转型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目前，联想集团的营收由智能设备业务集团、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方案服务业务集团三大部分构成。但尴尬的是，这个财季不仅最大的营收入来源智能设备业务集团的营收和经营溢利双双两位数同比下滑，就连被联想视为转型重要方向之一的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该财季营收也罕见下滑8%至19亿美元，由于业务规模缩小，其分部经营业绩转为亏损6000万美元。对比来看，该业务上一财年的收入增速达到37%，并连续三年增长。
联想的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主要为企业提供服务器、存储、软件等产品。对于该业务收入下降，联想解释称，基础设施行业受全行业需求放缓影响导致计算伺服器需求疲软，以及行业向下一代平台过渡速度慢于预期。
具体而言，虽然市场对公共云服务的需求保持旺盛，但云服务IT基础设施业务和中小型企业IT基础设施业务因企业客户努力控制开支使设备更新周期延长。持续进行的数字化转型为人工智能等新应用带来希望，人工智能仍处于开发初期，客户的预算将在短期内转至支持人工智能图形处理器服务器，牺牲通用服务器。加上平台转型较预期慢及经济低迷，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的计算机服务器收入同比下降双位数。
方案服务业务集团算是表现良好，收入为17亿美元，同比增长18%；经营溢利同比增加10%至3.61亿美元。不过，当前该业务规模还太小，收入在总营收中占比在13%左右，还未成为联想的核心主力。
从整体来看，本期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和方案服务业务集团的总营收占比为20.47%，较上年同期也出现了0.42%的轻微下滑。
结语：
从当前的情况来看，虽然联想推动了多年的转型，但目前营收依旧以PC等硬件销售为主。
并且在消费电子行业整体需求疲软以及自身产品缺乏创新的情况下，联想的硬件销售收入逐渐萎缩；更危险的是，联想的第二增长曲线似乎也来到了增长瓶颈，出现了收入下滑和亏损。
联想要自救，恐怕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