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释都在宣扬自己的理论,也都有大批的信徒,那么,哪个才是对的?
都有些偏颇,并不能一概而论。儒教提倡道德,“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后世很多儒教的信徒都要尊崇仁义道德,连同皇帝都要借用儒教的仁义道德来统治天下。于是,儒教成了入世的学问,也成了表面上的帝王之术。从历史来看,很多帝王都在借助儒教道德来统治天下,而且这种统治延续的时间比较长。而借助佛教和道教统治的王朝大多比较短命,或者说提倡佛教或道教统治的皇帝大多只是在他能统治的时代提倡,却并不能延续下去。新皇帝上位之后,很快就会采用儒教的道德标准,而不是一直延续佛教或道教的统治。不过,在皇帝眼里看来,不管是儒教还是道教、佛教都是一种表面的皮,而内在的瓤是严刑峻法。这种统治模式被称为“外儒内法”,受到历代帝王的推崇。
只是提倡儒教的仁义,就会偏于软弱,必须要有法家政令以及执行力度,才能让人们产生规范性的行为,不至于整天怨天尤人,挑战皇权。可以说,皇帝推行科举制度之后,就已经在宣扬儒教的价值观,并且把这种价值观合法化,儒教传道的地点就是私塾,是官办的学校。书生们刻苦攻读,以后参加科举考试,做官,实现修齐治平的远大理想。不过,皇帝没想到的是,他实行了“外儒内法”的策略,而官员们也会学会了表面一套内里一套的做法,表面是为民做主的清官,而内在却是个大肆搜刮、行贿受贿的贪官。当官场乌烟瘴气、贪腐严重的时候,就是民不聊生的时候。儒教道德似乎用世太深,只是讲究圣人的品德,而忽略了现实需求。人们需要的是安居乐业,而不是只提倡被统治阶级改写了的儒教道德,同时还要忍受剥削和压迫,还不能说,不能喊,要说就说“皇帝圣明”。如此一来,儒家的道德就显出了极大的虚伪,人们只是学官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客套的背后全是算计。
道教则不同,主张出世修炼,要炼丹成仙。道教的终极追求不是像儒教一样修齐治平,而是要练成仙丹,长生不老,位列仙班。用长生来做终极追求的理想,诱导人们加入炼丹的行列。在炼丹的过程中产生了导引之术,产生了各种旁门左道,产生了掐诀念咒的驱鬼之术,产生了各种法术,还产生了由外丹术到内丹术演变的技术。道教的理想比较虚幻,提倡清静无为,甚至提倡“老死不相往来”。这种理论在儒教那里被排斥,甚至被斥为虚妄之谈。不过,道教有自己的天地,吸引道教徒加入之后,就可以在道观里修炼了。道教主张出世修炼,从外丹到内丹,基本上只是用仙丹做噱头,却对于治理天下没有太好的策略。毕竟,道人们都像闲云野鹤一般,哪里有心思治理天下呢?不过,宋徽宗对道教情有独钟,给道人制定了品级,让他们做官,而他给自己命名为全天下最大的道教之神,想借助道教统治天下,却沉迷进去,最终失败,被金国人掳走,客死他乡。道教理论不适合治理天下,只适合“独善其身”。
人之为人,不就是要寻求自身的解脱吗?何必非得积极用世呢?到底是“独善其身”,还是“兼济天下”,人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佛教传入之后,人们才知道还有外来的宗教力量介入。佛教提倡明心见性,行善积德,照样是“独善其身”。当然,佛教理论系统比较开放,可以让任何人成佛,甚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于是,上自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信仰佛教,也都可以“立地成佛”。不过,佛教仍然不会像儒教那样积极用世,而是超然世外,照样提倡自身精神的自由和解放。佛教积极的地方在于“普度众生”,看到民间的疾苦,就要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老百姓信仰佛教,叫做“度化”。他们不但要度化人,而且还要度化一切除人以外的众生。地藏王菩萨发誓愿:“地狱不空我不成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连地狱里的鬼都是佛教徒度化的对象,就更别提鸟兽草木了。由此可以看到,佛教有着泛神论的倾向,也有着一种纯粹精神追求的倾向。凭借佛教治理天下的皇帝一般都不能让佛教延续下去,无论是南北朝时期的借助佛教统治的皇帝们,还是借助佛教统治的武则天都没有让佛教延续下去。于是,历史上就出现了兴佛、灭佛的轮回。在统治者眼里看来,佛教理论只是和儒教理论一样,是表面愚民的工具,而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严刑峻法。不过,他们似乎都迷信,要把自己说成是最大的佛,以此愚民,却最终还是要死的,连肉身不坏都达不到,就更别提什么彼岸的超脱与幸福了。
儒教、道教、佛教经常被统治者改写,也经常被拿来当成愚民的工具。要说社会功用,还是儒教的功用最大,但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尤其是做官的知识分子,很容易迷失自我;而道教的内丹技术性修炼有点意思,起码可以养生,却容易走火入魔;佛教的发现自性有着一定的精神解脱意义,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各家都有偏颇,综合起来只是权力利用的工具,要是自我解脱,还是寻求佛教的自性吧,无功利差别,才是精神的至高境界。